敏慧：Hi Joe，非常感謝你來上我們的 podcast。我們準備了超多問題要問你，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不要被嚇到。
Joe Justice：敏慧 / JF 放馬過來！感謝兩位今天一起來玩。
敏慧：讓我們馬上開始，Elon Musk 想要快速創新，而最終他也的確在 Tesla 建立了一個非常敏捷的組織，並且以這個流程撼動了整個汽車產業。所以在特斯拉人力資源部門是什麼樣子？是怎麼運作的？我甚至懷疑 Tesla 有人力資源部門嗎？
Joe Justice：好的。首先我要對形塑許多公司、了解敏捷人力營運的人們致敬，例如「Agile HR（敏捷人力資源部門）」一書其中一位作者 Riina 。我曾經與她共事過，她非常的傑出，並且對於這個領域有很深的見解。如果想要更加深入了解這個主題， Agile HR 無疑是一本好書，當然我很樂意在這邊分享 Tesla 內部運作的情形。沒錯， Telsa 有 人力資源部門，而且還不止一種。有生產 人力資源部門和一般的人力資源部門，至少就有這樣的區分。當我在 Telsa 加州 Fremont 總部推廣敏捷時就有與這些部門合作。
讓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個敏捷硬體推廣者，我從 2006年就開始使用敏捷方法製造車子。最終我加入了特斯拉，並且在裡面推廣敏捷。我在 2020年 成立了那個計畫，那時正經歷股票市場很有名的事件，也就是特斯拉將1股股票分割為5股，我在那段期間必須用敏捷的角度來推行這個重要的任務，也因此經歷了一段令人驚豔的旅程。在這邊想跟大家分享，沒錯，特斯拉有人力資源部門，而且不只一種。
敏慧：哇喔~ 可以多聊一點 生產人力資源部門嗎? 我從來沒聽過，它跟傳統人力資源部門有什麼差別？
Joe Justice：好的，在這邊團隊幾乎會一手包辦所有事，他們會基於自省會議的內容撰寫工作說明書，不過也不一定就叫做自省會議，因為並沒有強制推行 Scrum。身為敏捷推廣者我喜歡 Scrum，它是一個只有十一個原則的框架，用來管理和自我管理。我喜歡它是因為它只有十一個原則，你只需要兩天就可以學會它。但是我們並沒有強制推行 Scrum。負責調度資源和安排任務優先順序的人，我就會稱他是一個產品負責人，但是也不一定要稱他作產品負責人，只是比較符合 Scrum 的稱呼。不管是誰做這些事，團隊都有很大的自主性，並且以自組織形式下決定，如果多聘用五個人會不會對我們有幫助？如果投資在技能訓練對我們是否有幫助？擁有提升領域技能的訓練模組會不會對我們有所幫助？這些都是屬於傳統人力資源部門的範疇。不過團隊都可以自己處理這些。
話雖如此，人力資源部門 可以提供以上的支援服務以及更多。當有些團隊說，可以幫助我們嗎？我們沒有時間去找四個，五個，甚至五十個適合的人選時，人力資源部門可以幫忙嗎？這些是招募和訓練的工作。因為招募和訓練有相連，所以團隊可以決定要自己來或是尋求人力資源部門的幫助。此外當有些項目是整個公司一體適用的，比如說全公司都需要的訓練，人力資源部門一定會下來幫忙，將各個團隊自己製作的幾個草稿，製作的更正式，甚至做到產品等級的質量 。他們會拍攝各種不同類型的訓練影片直接傳到你的手機。這些通常都是由特斯拉的員工自行製作，甚至有些初版的訓練影片都是直接從員工手機拍的。然後 人力資源部門會幫助製作和後期製作，甚至有時候重拍，通常還會找原本拍攝的員工，也是用手機拍，但是會搭配腳架和更安靜的環境。如此一來 人力資源部門 可以幫助讓這些資產更容易被利用，他們主要功能是幫助團隊並且強化產出。
此外，如果發生一些狀況，比如員工相處的問題。舉個最近發生的新聞，特斯拉公開發表他們對於一些”用字”的立場，在過去可能算是歧視的用字，他們重新宣稱這些為代表親密的用詞，像是英文的 N 字（ Negro） 或是 英文的 B 字（ Bitch） 之類。 你可以上 google 查詢這些新聞。特斯拉更宣布他們的政策，把過去用來分化和歧視的用詞重新聲明為親密的用字將帶來巨大的力量。
小編：相關新聞可以參考『被稱為種族誹謗的前特斯拉員工贏得罕見的 100 萬美元獎勵』，『Back To The Office: Excellence & Respect』。
不過這仍然是個複雜的議題，也仍然會讓人情緒激動。實際上我甚至不確定公開聲明是否談到了情緒激動，但是至少認可這是一個複雜的議題。因此特斯拉的人力資源部主動出來聲明對於這些重新聲明的字採取零容忍的態度。沒錯，這些用字因被重新定義變得美麗和帶有力量，但是仍然太複雜不適合用在工作場合。零容忍！他們完全不允許使用。如果你不小心提到，團隊會馬上輔導你，因為他們會是最先注意到的，但是如果一但需要人力資源部門介入，他們會馬上介入，甚至會親自護送你離開公司(開除)。當然希望這都不會發生，他們希望能保持專注在快節奏的創新上，人力資源部門也以此為他們的準則。
這邊沒有模棱兩可的企業用語。在一些不太好的日子，許多公司會讓人力資源部門專門負責美化文件，提出一些甚至不知道公司的立場的用字。他們基本上就是盡量使用一些比較不會充滿爭議的用字，讓他們看起來有指出問題但又不用表明立場。雖說這是一種策略，而且越來越多公司都採用這種策略。不過特斯拉並不採取這種策略，人力資源部門就像其他部門一樣，只會專注於隨著時間最大化穩定創新的步閥。這意味只要什麼事情讓大家分心，人力資源部門會盡可能快速，有效率，且有禮貌地消除這些干擾。所以這邊並沒有所謂職業發展路徑這種事，，它甚至是一種干擾，這邊只有目標，沒有職業階梯讓你爬。Elon 甚至也不在階梯上，他每天在生產線上跟員工們一起工作甚至睡在工廠裡。這邊只專注在需要被解決的問題。
這邊大部分都是很挑戰的工程問題，如果今天你能作出有意義的貢獻，我們就會非常歡迎你，此外這邊也有很大的包容度，如果你剛開始在某些職位上只能做出小小的貢獻，只要你能找到最佳的參與方式，都是允許的。就是因為你能有貢獻所以你可以待在這裡，這邊沒有職業發展路徑這種事，那是沒有效果且是一種干擾。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特斯拉是一個很棒的艦隊，這邊還是有需要經理的工作，不過大部分都是藉由產品負責人完成，大多時候是某個角色。
他們一天更換好幾次，但還有些是固定的比較長期的經理，主要是因為他們能以更合理且快的速度做出募資和排序的決定。這並不代表他們的薪水會比較多或比較少。這邊的重點是，可以找到一個做出募資決定的穩定介面，或類似 Scrum master 的角色，用來移除障礙，當然你也不一定要叫他 Scrum master。在這邊有些人有時候每三個小時就會變換他們的角色，也有人幾乎都不變，因為他們非常有能力，別人也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幫忙。 所以許多傳統的人力資源工作內容和工作量都透過自組織和自我管理的方式解決了。人力資源部門就真的只是另一種團隊，他們的強項就在於幫助團隊解決問題，找到更多的解決方法，散播複製到其他團隊，或是讓這些方法更容易被理解。
敏慧：這真是很有趣的概念，我的確知道『敏捷人資管理』這本書，作者是 Riina Hellström and Natal Dank，我甚至還有買實體書呢！你們相信嗎~ 那我想要更了解關於自省會議，或不管怎麼稱呼它，以及關於工作說明書，這之間到底怎麼運作的？我非常想了解。
Joe Justice：通常自省會議的形式就是我們什麼做的好，什麼做不好，其實自省會議還有一百多種形式像是：快艇，帆船。我最喜歡使用快艇，有許多原因，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帶領我們更新團隊工作守則，內容包括：誰在這個團隊，我們在哪裡工作，我們何時工作，以及我們投票通過的規則，這裡面就可能包括工作說明書，這裡面會描述團隊認為怎樣的團隊組成對他們來說是最健康的。然後團隊會自己招募，人力資源部門則協助他們跟國際招募團隊接洽。
但是就像 DevOps 一樣，並不會有人對你的測試把關，只是讓你的測試更加快速，部署更加快速。人力資源部門和招募人員不會對你的招募把關，他們只是協助你提高招募的速度。所以團隊要自己面試，除非他們要求招募人員先幫他們過濾。因此他們不會是瓶頸，也不會是把關的人，他們只是負責協助加速。所以自省會議上通常會說，讓我們來更新一下工作說明書，並且我們希望有更多有擅長某個技能的人才加入，或者願意深耕在某個技能的人才，讓我們趕緊找到他們。然後人力資源和招募部門將會竭盡所能地去協助他們，不管是從稀少的人才，招募有經驗的人才，甚至是校園招募。他們會把你們放到候選人的池子，然後通常就由團隊中票選出來的人或自願者負責面試。
敏慧：哇喔~ 這實在太驚人了，只有四個小時，在四個小時內究竟發生什麼事？因為時間實在很短。
Joe Justice：是的，這邊有幾件事我沒說，特斯拉厲害就在於它的公開與透明，我超級尊敬這點。舉例來說，他們很明確允許員工可以兼職，以我為例，可以在下班時間教授認證的Scrum master 課程。這是明確允許的，你甚至都不用問。這擺明的告訴你，這並不會影響你在特斯拉的工作，也不需要任何協調。不管你有沒有兼職公司對待你的態度都一樣。事實上這也是特斯拉的規矩。所以一但你加入，就像我馬上就加入幾個很酷的主題，但是還有許多主題我接著會談到，有些特斯拉已經公開分享過。
當你加入的第一天，你的手機要安裝大概 28 個 app，不管你有的是怎樣的手機，他們不會給你新的手機，所以你要有一支智慧型手機，要有安裝app的空間，不管是 Andriod，IOS ，甚至是其他類型的手機，總之你需要一支手機，並且要能裝得下28個 app。有些是供應商的 app，有些事特斯拉內部開發的app。 這邊我想說更多一點，我想說什麼呢？這就是一種讓自我管理擴張的方法， 但這些就是關於敏捷的事，也難怪在電腦界很熱門。他們了解世界的趨勢，甚至20年前就知道。 透過種快速反饋給機器學習。你可以自我教練。如果沒有這種針對自我技能成長，自我的影響力與使命的快速反饋機制，是不可能做到自我管理。至少對你來說這是合理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旦有這種快速回饋的機制，透過它，你就基於你的能力，能用少於五秒鐘而不是一小時對公司的使命做出貢獻。或者也可以說昨天你還需要自我管理，今天你甚至都不需要管理了。你不需要擁有一堆技能，你也許也不需要一個部落或工會的社群實踐，你有機器學習指引著你。現在你只需要對他有興趣，這就是用來協助你成為一個好員工的方法之一。如果你對基於公司使命，持續自我改進不感興趣，那你可能就不適合這間公司，我會說大部分公司，但絕不會是特斯拉。你加入的團隊將會在幾分鐘內發現，而不是需要幾個小時，他們將會協助你。這真的是一個超級有愛且互助的環境。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感興趣，他們會教導你離開公司，如果你已經嘗試改善但仍不符合期待。但是這些大多來自於取代你的經理的手機，不過他已經不只是你的手機了。
公司會大量的監測這些主要指標，在每個特斯拉的實體設施，包括柏林，上海，德州，弗里蒙特，內華達，紐約，甚至更多，此外許多沒有得到很多預算的衛星建築，像是 Cato road，則有到處都是監視器。所以這幫助你做到自我管理，並且讓你幾乎百分之百的工作時間都直接貢獻到公司的任務上。
這邊幾乎沒有會議，接近零。訓練都是透過你的手機，所以在你的第一個四個小時，你拿到這些 apps。這些 app 會給你新人訓練，你會在很濃縮得時間內給予大量的安全須知。完成後就會如同大師般，因為大家都身體力行，這邊沒有桌上的文書工作，所以工作地點在你的肩膀之上。也許可以稱之為標準的體力勞動安全，但是甚至沒什麼相關的標準。這端看你的工作類型。
事實上，如果你覺得某件事重要或不重要，你被授與權限，不用跟任何你想像中的部門，或誰甚至Elon 報備。如果誰嘗試想要限制你在公司自由的與誰溝通，他將會被馬上開除。這個文化深深植入每個人的腦袋中，從你加入的那刻起，幫助這間公司可以保持近乎百分百的扁平化。人畢竟是人，我們都想要建立階層和王國，我們喜歡這樣，我在這棟大樓，我就希望這棟大樓如我預期的運作，並且以此轉移我們的工作，我們畢竟只是人。
但你知道嗎？這邊有人就像你一樣，做相同的職位，你也可以做他的職位如果你有興趣。這不是必須的，雖然薪水不一樣，但是為了當責，為了報告，為了安全備案，是的這邊有營運經理，這邊有工廠經理，這邊有經理的經理，但不代表就像大部分公司想的那樣，這邊沒有向上申訴，除非你需要他正式化。
敏慧：我這邊還有更多問題，關於你提到關於使命以及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所以關於使命或願景真的是在你入職的頭四個小時被告知嗎？
Joe Justice：是的！『綜合計畫』(master plan ) 目前應該已經十六歲了，目標非常簡單，建造一台不昂貴的電動車，使用任何方法去建立一台更便宜的電動車，使用任何方法去建造一台付得起的電動車，同時去擴展清潔能源，透過太陽能發電讓他更普及。PS. 不要跟別人說，這雖然很老，但是都已經達成了。
我想 Elon 自豪擁有這些，這也是為什麼 Neuralink (是一個美國神經科技和腦機接口公司) 會在 Elon 的投資組合裡面。這些技術讓做生意可以變得更加快速，以一種快到讓人尷尬的速度專注在做生意。這也讓你可以對自己的時間和別人的時間更尊重，因為你會知道什麼才是重要的。
關於新人入職，你會收到一個通知，這是你最初層級的面試，通常是由團隊中的某個成員，跟你講解他們的需求。試著想像，你將會在非常短的時間內，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成長與創新。如果他們投下贊成票， 不管你跟誰談過，或是多少人跟你談過，你接下來應該就會一連串的通知 ，不過通常只會有一個。接下來你將會被通知下一個可以到職時間區段，而這通常非常快。我的意思是，理論上可能就是面試完同一天。這通常受限於面試者，你何時可以到職？你一但接受，然後在到職日那天你就會見到你的團隊成員，或者如果你需要延遲幾天，因為要提前連兩週離職通知，這是你必須要做的。這邊有一些安全檢查，依據不同公司的需求，比如說 Space X 要做藥物檢查，依據你所處在不同城市和州的需求，這必須全部合法，但是這都只佔一小段時間，並且都已經被超級加速過，讓你可以符合各種需求，各州和聯邦的法規的需求。
不過理論上不到一天的時間你就可以全部處理完，從接電話到工廠，你會得到安全鞋，因為每個人都要體力活要做，你會得到一些有幫助的裝備，而且他們會讓那些裝備看起來很酷。你會感覺像個來自未來的風暴兵，而且他們真的嘗試在這樣做。
團隊的裝備和服裝非常厲害，有著良好的設計，舒適的衣著，非常安全，非常機能性，也非常好看。是的，這邊非常有趣！就像我得到這些厲害制服，有這所特性，可以保護我們不受一些化學物質的污染。這些裝備非常高科技，我穿起來就像星艦迷航船員的樣子。非常酷~ 真的這不是開玩笑的。公司讓這些變得很有趣，是吧？這些都是來自於快速地繼承，這就像是你的生日一直變老變老變老，然後你現在在一個工廠做你自己的事。
我很難描述清楚，這就像你待在你最愛的玩具裡面一樣，一切是如此美好。我喜歡車子，我也很喜歡建造東西。所以也許我就是命中注定要在這裡，所以我們來看看其他人的描述，不管怎樣類型的人也都有這樣的想法。我的意思就是，這邊真的好。 就連在 Fremont 的母艦都是這樣，這邊過去曾是豐田的工廠，通用汽車的工廠，他們是 NUMMI 的工廠。這些工廠的骨子裡過去習慣於五年一個循環的傳統瀑布流管理模式。所以廁所可能不如你想要的那樣，就算已經增加新的，但是因為下水道的連接方式，讓他們很難被移動，你知道的，他們被固定在地板上。
當你去過像是 space X, Boca, Chica，這些地方都是用團隊成員想要的方式建造，你甚至會覺得來到一個糖果王國。這裡就像一個魔幻的驚奇郵輪，如此的美好。
小編後記：
特別感謝 Peggy & Kelly 陪我接下這個恐怖令人興奮的任務，沒有他們幫忙校訂，一定更慘不忍睹（所以下一篇一定會比這一篇好 XD），基於敏捷的精神，讓我們快速 release ，如果有任何覺得不順的地方，歡迎提出，還請多多包涵~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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